殷殊转身就走。
    林志行失望一瞬,但他早有预料,并未灰心,他脑子转了一圈,目光突然落在殷离昧身上。
    说起来,离昧和殷先生一个姓氏呢,你们年龄也相仿,想来会更好沟通,离昧,你去劝劝殷先生。
    好哦,老师,殷离昧露出活力满满的笑,我会努力完成任务的。
    想起这是在葬礼上,她又连忙收起笑容。
    *
    殷殊机械的上楼,关门,上锁,躺到床上,将被子扯过头顶,闭上眼睛。
    他没有哭。
    他生来就和其他人不同,难过的时候不会哭,开心的时候不会笑。
    他面对温砚的时候,经常喜欢哭,受伤了要哭,生病了要哭,想温砚了,还是要哭。
    不是因为他想哭,是他喜欢看温砚心疼的样子。
    他闭着眼睛,胸膛剧烈的起伏着,五脏六腑都灼烧般疼了起来。
    好恨啊。
    好恨啊。
    好恨啊。
    原来,在他努力的想要活着,收起了自己的能力,选择放弃的监视丈夫的时候,他的丈夫却在谋划着为了所谓的人类的希望献身吗。
    作者有话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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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嗯其实不全是为了人类
    第17章 第四日
    在林志行的注视下,殷离昧紧随殷殊来到二楼。
    她没有自讨没趣的上前劝解殷殊,目视殷殊关上房门后,她随意找了间客房,闪身进去。
    大剌剌往沙发上一坐,摸出手机,游戏bgm欢快的在房间内响起。
    她可不是书呆子,既然导师给的任务注定完不成,那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做。
    *
    日落西山,来吊唁的客人陆陆续续都离开了。
    按照正常习俗,明天就是火化的日子。
    今天晚上,亲属需要在灵堂守灵,与亡者度过最后的时间。
    你们怎么还不走?,殷殊站在二楼楼梯口,居高临下望着跪坐在冰棺旁的温家三人。
    温画额角青筋直跳,暴跳如雷,二十几年的修养荡然无存,你在说什么屁话,我们可是阿砚最亲近的家人了,怎么可能这个时候离开!
    昏暗的灯光下,殷殊漆黑的眼珠安静的盯着温画,没什么表情,周身气氛阴森,像是从地狱爬出的恶鬼。
    哦,那你们现在走吧,他一步步走下台阶,语气理所当然,甚至有种匪夷所思的你做错了事,但我大度不和你计较的包容感。
    温画:???
    她怒道:你又在做什么妖!
    殷殊却已经懒得回答她了,他抬眸,保镖,将他们请出去。
    温画:!!!
    温画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神经病。
    她也没有想到,以往跟在温砚身后,见到自己总是软乎乎叫着姐姐好的青年,竟然藏着这幅面孔。
    她气到浑身颤抖,气到失去语言控制系统,只能恨恨吐出五个字:神经病啊你!
    保镖迅速从门口鱼贯而入,温肃看向宋知理,宋知理静静观察着殷殊,最后摇摇头,示意温肃不要反抗,跟着保镖一起离开了。
    温画则是被几个人架着,七手八脚拖着离开。
    被扔出别墅后,温画胡乱整理了一下衣服,妈妈,我们就这么走了吗,那个神经病也不知道又想做什么妖!
    可恶,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竟然是这种人!
    啊啊啊!气死我了!
    *
    碍事的人终于都消失了。
    殷殊一把将云棉棉按在冰棺上面,让他背对着自己。
    随后面无表情的扯下对方的衣服。
    云棉棉脸颊挤在透明的冰棺上,与里面的尸体面对面。
    他紧张的疯狂眨眼,心里不断复盘着不久之前的补的片。
    等大魔头开始,他就要叫,声调和语气一定要叫的和片里的主角一样,千万不能太假,不然
    云棉棉在心底给自己打气,他可以,他可以,他可以
    等了半响,没有动静,云棉棉小心翼翼扭头去看殷殊。
    殷殊直挺挺站着,对上云棉棉的视线后,思维不由一滞。
    他面无表情的从兜里再摸出一颗药塞进嘴里。
    没有人能在极度的愤恨下,面对一个棉花娃娃硬起来。
    殷殊显然也不行。
    温砚显然已经意识到了殷殊想做什么,透明的黑色影子疯狂的朝他扑过来,试图阻止他,却只是一次又一次穿过他的身体。
    殷殊漆黑的眼珠随着他的身影转动,在他又一次穿过自己的身体后,抬手握住云棉棉的腰。
    他俯身,一点一点缓缓靠近云棉棉。
    动作像是开了慢速。
    可是那道透明的影子,依旧只是一次次徒劳的穿过他的身体。
    并无任何凝视的迹象。
    殷殊眼底的光彻底消失,他发狠的想要做到最后一步。
    却发现
    他忽视了一个大问题。
    你不能指望一个棉花娃娃有洞穴这种东西,它毕竟只是一个棉花娃娃。
    殷殊表情空白的低头。
    云棉棉表情惊恐的扭头看他。
    自己是不是要死了。
    殷殊盯着它看了足足三秒,随后,一条触手悄然出现,猛地刺进去,手动开辟出一条通道。
    劣质的棉花轻飘飘落在地上。
    殷殊重新将身体压了上去,云棉棉恍然回神,紧张的配合殷殊。
    黑色透明的影子疯狂扭曲,一次次扑过来,试图将两人分开,却又一次次穿过两人的身体。
    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下,也没有一丝凝实的意思。
    *
    你走吧。
    云棉棉维持了这么久的人形,眼看就要坚持不住了,听闻殷殊这么说,立刻衣服也不穿了,就往外跑,刚出门就变成了原型。
    一只破破烂烂打着补丁,屁股上还破了个洞,露出棉花的玩偶熊。
    玩偶熊倒腾着小短腿飞快跑远。
    *
    殷殊跪坐在冰棺旁,上半身趴在冰棺上,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张熟悉的,冰冷的面庞。
    怎么办啊,阿砚?
    殷殊声音有点疲惫,更多的却是茫然。
    即便是妻子在灵堂上出轨,也根本不足以恨到化为怪谈吗?
    是大度?
    还是根本就不爱呢?
    殷殊分不清。
    他爬进棺材里,趴在丈夫怀里,额头抵着对方冰冷的额头。
    阿砚,我没有办法了。
    你最喜欢谁呢?
    我太笨了,总是搞不懂这些,是妈妈,还是爸爸,或者是姐姐呢?
    我比较喜欢妈妈,那从妈妈开始好不好?
    昏暗的灯光下,青年抱着死去的丈夫,轻轻蹭着对方的额头,语气平静,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,说出的话,却是阴狠恐怖的。
    我没有杀人的经验,要为妈妈选择什么样的死法好呢
    作者有话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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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宋知理:???[害怕]
    第18章 第四日
    哥哥,你怎么又在哭?
    殷离昧从冰棺上方探出个头来,笑眯眯看着他。
    殷殊从温砚颈窝抬起头,我没有掉眼泪。
    啊,该怎么和你解释呢,哭和掉眼泪并不一定非得挂钩,尤其是像哥哥这样的笨蛋。
    殷殊没有心情和殷离昧在这里辩论这种没有营养的话题,他冷冷道:我不会签字的。
    殷离昧扯过软椅坐下,单手撑着下颌,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,丝毫不顾及这里是灵堂,而她的哥哥刚刚死了老公。
    我知道,我不是来劝你签那份协议的。
    我只是想提醒哥哥,研究所已经还原出部分十几年前那场人体实验的资料,你的身份已经不是秘密了,不要成为某些人的棋子。
    殷殊将头重新埋进温砚颈窝,轻轻蹭了蹭,你知道的,我搞不懂那些。
    啊,忘了哥哥是个笨蛋了,那就谁都不要相信。
    包括温家人。
    说完就滚,在殷殊看来,殷离昧就是莫名其妙出现,说了一堆废话,还见缝插针骂他笨蛋。
    讨厌的家伙。
    殷殊在心里给她下了定义。
    啊,又被讨厌了吗,殷离昧还是笑嘻嘻的样子,看你哭的这么惨,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好了。
    那份资料,温砚看过。
    他知道你的身份后,第二天就报名参加了黎明计划。
    你说,是为什么呢,他想和你做一对苦命鸳鸯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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