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门就在眼前,只要走过去就成功了!
    层层叠叠的床幔像一片树林,两人艰难的拨开纱帘在里面快步走着。
    后面的女人不知为何安静下来。
    江钰翎一边走一边回头,蓬松的纱和床体遮住了他的视线,看不见那个女人走哪去了。
    也许是听不见他们的脚步声跟丢了,毕竟圆床底下铺着的是更厚的地毯。
    听不见才是正常的。
    不过那道血腥味越来越重了。
    这个房间此时安静的异常,两人艰难穿梭着。
    离门的距离越来越近。
    一百步、七十步、五十步……
    就在咫尺之间。
    啪嗒。
    一滴硕大的猩红液体滴落在眼前。
    红色在纯白地毯上扩散开。
    江钰翎猛然抬头,对上了里面血肉蠕动,血管缓缓跳动的圆形管道。
    那是那个女人的脖子。
    她此时此刻正趴在圆床上,一直看着他们。
    接着一只巨人般的手抓住了走在前面的金。
    金被她两手提起,悬在空中。
    “游戏结束了哦,我会好好把你们做成世界上最滋润的护肤品。”
    女人的语气很是迫不及待。
    然而下一秒,她发出尖利的惨叫。
    捏住金的双手感受到疼痛,猛然松开,站在地面的江钰翎眼疾手快的接住坠落的金。
    几个空荡荡的试管落在一旁,碎成几块。
    而女人捧着自己的手,大声叫喊:“好痛!我的手好痛!!”
    只见那里被硫酸腐蚀掉血肉,森森白骨裸露出来,散发出难闻的气味。
    “该死的混蛋!你毁了我美丽的手,我要让你陪葬!!!我要让你生不如死!!”
    女人愤怒的双手向下抓去,势必要将两人丢进碎纸机,变成一摊肉泥。
    两人在她的十指间逃窜着。
    一丝亮光刺在江钰翎的眼中。
    江钰翎百忙之中定睛一看,那是个藏在床底下的蒙着灰尘镜子,看样子从来没有见过天光。
    镜子?
    镜子!
    他眼神一亮。
    之前他就觉得这个精致的房间很奇怪,没有一切能够反光的物品。
    现在明白了,那个女人那么在意自己的外貌,如果让她看见自己现在的渗人模样,一定会崩溃。
    他躲开女人被气到毫无章法乱抓的双手,钻进床底,使劲扒拉着那个镜子。
    女人的手准备向江钰翎抓去,金丢出装着透明液体的试管向她砸去。
    液体精确泼洒在她的手上,成功阻挡她的动作。
    刚好江钰翎费劲地拖出了那个镜子。
    用力擦干蒙着镜面的灰尘,江钰翎将它举过头顶大声向那个女人喊:“喂!看这里!”
    她寻声望去。
    对上镜中被血浸透的脖子。
    女人愣住了,先是惊叫,喊着哪里来的丑八怪,然后才意识到那是自己。
    这次她连手上的疼痛都顾不上,双手颤抖的抚摸自己的脸,她当然什么也摸不到。
    “头?我的头呢?!”
    她焦急询问,没人回答。
    她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摸索,然后奔向化妆台。
    一路上连踩到自己珍贵的裙子也毫不在乎,她跪在地上,破破烂烂的手捧起那被遗忘的美丽头颅,试图往自己脖子上套。
    然而无论怎样努力都没有用。
    噗呲。
    随着血肉挤压的滑腻声音,头颅再一次掉在了地上。
    她抓着血肉模糊的脖子,发出绝望的尖叫。
    而江钰翎和金趁着她没空管他们,于是成功钻进了小门。
    又是一条漆黑的通道。
    不过这一次通道很短,走几分钟就到了尽头。
    推开木门,外面是一条绿意盎然的走廊,微风吹过,绿墙上的鲜花迎风摇曳。
    那是他们来时的地方。
    等走出木门,江钰翎从兜里摸索出花枝,两人吃掉花苞后,一阵天旋地转,恢复到了正常体型。
    江钰翎手上全是灰尘,他拍了拍手,但还是感觉脏兮兮的。
    一旁的金见状递给他一只透明试剂。
    江钰翎知道这是之前金给他洗手用的,他一边涂抹液体一边问出了他一直很在意的问题。
    “你带的那么多药剂平时都装在哪?”
    金闻言,笑着把飘在一旁的骷髅头抓过来说:“药剂都是用它现做的哦。”
    江钰翎很诧异:“原来它不是一口做饭的锅吗?”
    骷髅头不乐意了,它奋力从金的手中挣扎出来,生气的在江钰翎头上跳来跳去,嘴里骂骂咧咧。
    它可是万人垂涎的灵魂道具,这个人类怎么可以把它和炒菜锅相提并论?
    别看骷髅头没多大,但其实还是有重量在的。
    江钰翎把它从头上扒拉下来,它的两片骨头一开一合,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,看得出来骂得很脏。
    江钰翎把它抱在怀里,给它赔礼道歉。
    骷髅头意外的好哄,当两人又走回那个庭院时,骷髅头已经舒舒服服地赖在江钰翎怀里,不想再自己走路了。
    庭院还是原来模样,两个通道还是被藤蔓紧紧缠绕。
    绿墙上玫瑰花百无聊赖,正在细致打理着自己花瓣。
    “一、二……啊,我美丽的花瓣变丑了,好讨厌,好讨厌!为什么不能让时间停止在我最美的那一刻!”
    它嘟嘟囔囔间不经意抬头,看见突然出现的两人,正站在庭院中看着自己,很是震惊。
    它用绿叶捂住嘴,眯着眼上下打量完好无缺地两人惊奇道:“不错嘛,居然活着回来了。”
    “不过……”
    “想走出花园可没有那么简单,我这里还有一道题,你们可得听好了。”
    “民间有句俗语‘狗朝东,尾朝西’马也是这样的。有匹马走出马圈后,它向东长嘶一声,又调转头奔跑起来,后又右转弯飞奔,继而又向左就地打了个盹儿,接着又向西走了几步,开始低头在草地上吃起草来,请问现在这匹马的尾巴朝向是?”
    “十、九……”
    向东又调头右转,然后是什么来着。
    玫瑰花的语速很快,一大段话里全是各种各样的方向词,还只给他们十秒钟思考时间,江钰翎被它绕的晕乎乎的。
    所以最后马应该在什么方向?
    “尾巴朝下。”
    金的声音很坚定,在第四秒告诉了玫瑰花答案。
    前面的谚语是用来迷惑人的,让人把注意力放在方向上,但马在吃草尾巴是向下的,和站立方向无关。
    玫瑰花的两个问题很简单,只不过需要快速从坑里反应过来而已。
    这一次玫瑰花依旧没有告诉对与错,而是再一次打开同一扇门,等他们进去。
    第20章 小锡兵(九)
    这条通道是一个迷宫。
    与之前不同的是这里只有绿叶,没有鲜花。
    两人站在一个岔路口,这次他们准备一直选最左边的那一条。
    一条路一直走到头,也没有看见出口,看来是选错了,他们又要重新走一遍。
    就这样两人一直走到黄昏,花园暗淡下来,都没有找到出口。
    江钰翎大大咧咧坐在花坛边上,手里摸着骷髅头,看着面前的三条岔路口感到无望。
    金在一旁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着他们走过的路线,企图推测出口的位置。
    他们有尝试过让骷髅头飞到天上去看地形,但是周围的绿墙似有生命,会随着骷髅头升高,阻止它窥探这座迷宫。
    这里很安静。
    江钰翎和骷髅头没有发出动静,眼巴巴望着金手下未完成地纵横交错的路线图。
    江钰翎托腮心想,好像一团分不清首尾的毛线。
    余光捕捉到一丝动静,他的目光被吸引过去。
    中间的一处墙角,那里的绿叶在微微抖动。
    早就知道它们是活的,江钰翎对此不在意。
    不曾想那里的抖动越来越剧烈,甚至有一些叶子都掉落下来了。
    一只白色兔头从草丛里冒出来。
    接着它甩一甩头顶上的叶子,扶稳快要掉落的小礼帽,从草丛里钻了出来。
    白兔穿着黑色燕尾服,带着单边金丝眼镜,看起来像一个小绅士。
    它从胸前口袋里拿出一块小巧怀表,看着滴答滴答转动的秒针,焦急的说:“糟糕!来不及了!来不及了!”
    它手忙脚乱把怀表揣好,撒腿就跑。
    江钰翎看着它愣了一下,然后赶紧拍拍金的肩膀。
    他指着前面激动地说:“兔子,兔子,会说话的兔子!”
    金随他的指尖看过去,只能看见一抹白影消失在墙角。
    它肯定不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。
    两人当即追上它的身影。
    还好兔子虽然跑的快,两人依旧能稳稳跟在它身后在迷宫里七拐八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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