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钰翎按住他的手小声说:“小意思,相信我。”接着从他身后站出来对着粉裙说:“我不会跳舞也行吗?”
    粉裙无所谓点点头,向他伸出手:“来吧,你很快就会学会了。”
    两人朝着舞池走去。
    金只好按耐住焦急的心,回到了原位,目光紧紧注视着人群中的江钰翎。
    所有的宾客都立在舞池中,她们五彩缤纷的衣裙相得益彰组成一副美丽的画卷。
    两侧的乐队开始演奏舞曲。
    前调是柔和的低音旋律。
    她们优雅的向对方行礼,随后伸出手拉住自己的舞伴。
    舞动间层层叠叠的裙摆似云雾散开。
    看上去十分赏心悦目,然而地上渐渐升起密密麻麻,足足有十厘米长的钢铁尖刺破坏了氛围。
    她们正在钢尖上起舞。
    粉裙牵引着江钰翎在尖刺上旋转。
    可惜她预想的场景没有出现,江钰翎用一个刁钻的角度,完美避开所有尖刺,安安稳稳踩在细缝中。
    粉裙扯出一抹笑容赞扬道:“你的舞步很完美,只是还需要练习。”
    接着粉裙拉着江钰翎不停旋转跳跃,在每次在快要落在尖刺上时,江钰翎都会堪堪避开。
    随着曲调渐强,她们的舞步也越来越快。
    江钰翎的注意力全在脚下,根本没空听粉裙在说些什么。
    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,空气中好像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花香。
    十分浓郁。
    再一次回旋,江钰翎隔着鞋子似乎踩上了湿滑的液体。
    他低头一看,一摊猩红的液体蔓延在细缝中,周围的尖刺上还残留着细碎血肉。
    他什么时候受伤了?
    江钰翎很快又否定,不可能,他并没有感受到痛,这些不是他的。
    那又是谁的,江钰翎很快知道了。
    她们都踩在尖刺上,在尖刺上不停旋转,鲜血是舞池中每一个人的。
    她们似乎感受不到痛。
    江钰翎亲眼看着一位穿着南瓜裤的人,脚掌被尖刺自下而上穿透,鲜血滴滴答答落了一地,那人却笑得幸福。
    不,她们是痛的。
    因为江钰翎明显看到之前还十分精致的宾客,现在看起来都狼狈不堪。
    剧烈的疼痛让冷汗打湿了她们的鬓角,鲜红的唇此时却毫无血色,甚至有些白色布料已经被染成湿红。
    但她们在笑着,幸福的大笑着,她们在不停跳舞,用尽一切跳舞,让自己的裙摆如花一般盛开,好像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跳舞更重要。
    空气中花香热烈到近乎腐烂。
    江钰翎看着开怀大笑的粉裙疑惑开口:“你看起来很痛,但是为什么要笑?”
    粉裙回他:“因为我在做世界上最幸福的事。”
    她又说:“幸福就是痛苦,痛苦就是幸福。”
    江钰翎不是很能理解。
    也不需要他理解,粉裙自己哼着快乐的曲子,带着他跳欢乐的舞蹈。
    曲调起伏着渐渐变弱。
    她们的快乐却达到了顶峰,欢声笑语充斥着整个大厅。
    突兀的,倒地声在人群中响起。
    接着江钰翎发现周围的人不断倒下。
    她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陷在尖刺中,鲜血从刺孔中喷涌,像大海染透了整个地面。
    整个血泊中,只剩下两个人站着。
    江钰翎感受到粉裙的力道开始变弱,她已经强弓末弩,整个人痛到颤抖。
    她的身体摇摇晃晃,突然向下一歪,江钰翎想拉住她,但是没用。
    她重重摔在尖刺上。
    利刺穿透她的全身,将她牢牢禁锢在地上。
    下一刻。
    嘭的一声。
    她的身体溃散成一片片粉色的玫瑰花瓣。
    又是接连不断的嘭嘭声。
    各式各样的花瓣飘散在血水中,形成一片花海。
    这时外面吹来了强风冰冷无情的透过罗马柱,将花瓣席卷。
    江钰翎被风吹到睁不开眼。
    等到他再睁开时,周围的场景已经变化。
    没有灯火辉煌的大厅,也没有五彩缤纷的宾客。
    他们又回到了这个花园。
    花园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到处是断壁残垣,枯枝败叶,之前那些盛开的鲜花已经凋零,花瓣零零散散陷在地上。
    目光所及之处,一片凄凉败落,哪里还有之前那样美丽。
    一旁的金担忧询问:“你身上有没有哪里觉得痛?”
    虽然金一直在关注江钰翎,惊心胆战看着他避开所有尖刺,好几次忍不住想用药剂把所有人毒死,但又被江钰翎的目光制止。
    知道他没事,但还是忍不住多问。
    江钰翎张开手臂向他展示:“你看,我说了要相信我。”
    金认真地仔仔细细检查,确认一番后才放下心来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花园深处。
    几匹骏马在吃着草,旁边有几个锡兵抱着几个盒子,盒子缝隙有花瓣掉落出来。
    锡兵领队站在队伍前面拿着长长的卷轴,在清点核对:“风车茉莉、粉佳人、大头白、粉团蔷薇……都装好了吗?”
    锡兵们点点头。
    确认无误后领队收起卷轴下达指令:“掉头出发!将它们献给尊贵的女王陛下!”
    “是!献给女王陛下!”
    第22章 小锡兵(十一)
    从这座落败的花园出来,面前是一条蜿蜒小路。
    两人一路步行至夜晚,才停下来休息。
    在睡前,金突然拿出了一个东西,那是一条崭新的银链,中间穿过一个古朴的小骷髅头,有黑雾缠绕在骷髅头眼眶中,看起来阴森森的。
    “这个我可以送给你吗?”金说。
    江钰翎歪歪头好奇问他为什么。
    “因为我觉得你很需要,它可以在危险的时候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,保护你。”金的表情很是认真。
    见江钰翎没有拒绝,金就默认他同意了,刚准备给他戴上时,才发现江钰翎的脖子上已经有一条项链了。
    金看着那个瓶子里的粉光觉得有些眼熟,好像在哪里见过。
    但他没多想,只是低头又现场把银项链改造成一条手链。
    他的动作很熟练,没一会就亲手为江钰翎戴上。
    江钰翎收回手仔细打量着这条与他的手腕十分贴合的银链。
    他嘴边泛起笑意,猛地扑向金的怀里,抱着金开心的在他耳边道谢。
    炙热的呼吸喷洒在金的皮肤上,柔软的黑发轻轻蹭着他的脸颊,温热的皮肤与他亲密相贴,让他不由为之一颤。
    突然的亲密接触让金有些不知所措,但却下意识双手收拢将江钰翎紧紧抱在怀里。
    金低头靠在江钰翎脖颈间,耳朵绯红,脸上烫的吓人,声音有些羞涩:“不用谢,你喜欢就好。”
    抱了一会,江钰翎很快就松开,徒留金一个人呆呆坐在那感到意乱神迷。
    一直到江钰翎睡着,金都还是清醒的。
    他捧着自己怦怦乱跳的心口,缓了很久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清晨。
    两人行走在潮湿的森林中。
    昨夜下了一场雨,圆润的水珠现在还挂在这些五颜六色的蘑菇伞盖上,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土味。
    地上长了青苔难免会些湿滑,金牵着江钰翎的手小心绕开。
    江钰翎四处打量这些美丽的蘑菇,又有些心动,但被金紧紧牵着,无法付诸实际。
    这一次两人只花了半天,四处树木开始稀疏,他们终于走出了这座迷雾森林。
    眼前豁然开朗,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。
    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阔野,嫩绿的草地绵延起伏,看不到尽头,眺望远处能够看见几座牧羊人的小屋落在宽广的大地上,成群的牛羊像黑白棋散落在草地。
    江钰翎的目光却落在不远处一块石头上。
    那上面站着一只穿着马甲的白兔。
    它的长耳朵垂落下来,被爪子捏住挤出最后的几滴水。
    它晃晃头,将毛发甩干,嘴里神经兮兮地念念叨叨。
    “啊——来不及了,来不及了,他会原谅我迟到吗?会的吧,不会的吧,哎呀,来不及了……”
    说着它跳下石头又再次奔跑起来,这次更着急用的还是四肢着地。
    两人第二次见到这只兔子,着实古怪,两人再一次追逐它。
    也不知道这兔子是吃什么长大的,跑的飞快,耳朵都甩出了残影,一直跑在两人前面,怎么追都追不上,甚至有几次都还差点追丢。
    追了好久,前面那只兔子猛地一头扎进一处枯木消失不见。
    两人半蹲下来打量着这段枯木。
    木口似乎连接着某处,像是一条漆黑的隧道,也不知道有多深,一眼望不到底。
    还不等他们多想,身后传来了几道沉重的脚步声,怪异的声音响起,“报告长官,这里有入侵者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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