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样在众人眼皮子底下, 卧薪尝胆,好不容易凑齐了足够的床单。
    他坐在床边, 一边把床单一个接一个死死打结,一边提心吊胆,东张西望,到处观察门后,楼下有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动静。
    他最后把每个绳结扯紧,才把它们缓缓沿着窗户放下。
    等到最远端, 触地时。
    江钰翎终于攀着绳子滑下来,轻巧落地。
    他赶紧跑出花园,好久没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,内心有点激动。
    看着紧紧关闭着的铁门。
    以防万一他都没敢直接把它拉开。
    他退后几步, 助跑几步就踩上铁栏之间的镂空花纹缝隙,凭借自身力量, 流畅地翻过铁门。
    由于没有马,江钰翎只能靠自己的双腿逃跑。
    这地上结的冰霜实在太碍事。
    他再一次掰开挡路的树枝,踩断断裂的枯枝,呼出一口白气。
    还好江钰翎记得回来的路, 摸索着往回走。
    他的任务可是要走出故事不同的结局。
    绝对是不能被阳炎困在那座城堡的。
    然而却没意料到,这大冬天的, 那群饿狼也出来活动。
    他在寂静的林子里闹出来的动静远远就随着风声, 传到耳朵灵敏的狼首领中。
    这个信号意味着它们今天能饱餐一顿。
    狼群发出接二连三的兴奋喊叫。
    快速的朝着江钰翎所在方向的移动。
    江钰翎等听到嚎叫声时,想躲起来,却逃不过。
    一头头狼从山头的四周如雨后春笋, 纷纷冒出来,围成一个包围圈,而中心就是江钰翎。
    那些狼迈着前肢,步步朝他靠近。
    好多。
    江钰翎脚步往后退,盯着狼森然的眼珠,确保它们不会突然动手,那些狼也在审视他,貌似在思考怎么拿下他。
    他慢慢退至一棵大树下,保证自己的后背不会受敌。
    下一刻,它们动了,亮着尖牙,猛地朝江钰翎扑上来。
    他的反应也不差,很快想举起手捏住狼吻,结果落空。
    视线里有一个比他还要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。
    那只张大嘴的狼牙被卡在巨爪的虎口,动弹不得。
    是阳炎。
    阳炎现在处于狂躁状态,就因为他一时不在,这些没有开智的畜生就敢欺负他的人。
    无法想象,这简直就是对他的挑衅。
    他的一只巨爪握紧,就可以把整个狼头捏碎。
    江钰翎被他护在身后,看不清这血腥暴力的场面。
    只听见让人牙酸的骨头碎裂发出的嘎吱嘎吱声。
    只是这些狼太多了,简直是倾巢而动,每个地方都会冒出绿油油的兽瞳,阳炎虽然凶,但他到底只有一个。
    江钰翎担忧问:“你应付的过来吗?你让开点位置,我也能杀狼的,不用这样护着我。”
    那对毛茸茸的耳朵抖了抖,表示听见他的声音,可动作不仅不让,还把他护得更严实,连一根狼毛都看不到。
    阳炎只认为江钰翎是在看不起他。
    不能保护好自己老婆的男人还算什么男人。
    狼群的血让阳炎的瞳孔变得更加红,明显兴奋起来。
    他的动作越发凶残,脸上溅上的血滴,衬得他也像头失去理智的野兽。
    当再一只狼扑过来时,他不再干脆利落的杀掉它,而是用爪伸进它的喉咙,一把扯住肠子,将它的一连串内脏拽出来。
    滚烫的血流落在地上,烫化了地上铺着的厚重、洁白的雪层。
    气味似白雾蒸腾着飘散在空中。
    剩下的狼开始犹豫,胆怯,攻击速度减缓,踱步着,明确知道最好的办法是赶紧逃走,保全族群里最后的壮年力量,可又舍不得抛弃同伴。
    很明显它们不是他的对手。
    “阳炎!好重的血腥味,我感觉你身上的最浓,你是不是受伤了?”
    身后的声音唤起他的理智。
    阳炎本想说自己没事,竖瞳一转,脑子里灵光一现,突然有了更好的想法。
    不如干脆示弱,激起江钰翎的怜悯之心,这样他就不会再想着离开这里。
    想到这。
    阳炎立马执行。
    在那群狼终于达成一致,准备弃兵保帅,夹着尾巴哀嚎着逃离。
    阳炎迅速的用爪在胸口抓出三道血痕。
    他下了死手,血孜孜不倦的从伤痕里冒出来,非常壮观,一幅下一秒就要死掉的样子。
    阳炎见准备妥当,才捧着心口,哎呦哎呦的叫唤着转身。
    “好疼,我是不是要死掉了?”
    血从他的指缝里溢出来,如此逼真,江钰翎根本想不到他是自损八百的傻子,根本没有疑虑,几下把身上的披风撕成布条,给他粗略包扎,止住血。
    “走,我带你回城堡,你能自己走吗?我背不动你。”
    阳炎半依靠在他身上,只敢用三分力,怕把人压垮,闻言,得了便宜,还卖乖。
    “你走吧,不用管我,我想通了,你走吧,我就算是在你离开后死在这个冰天雪地,运气好一点被雪淹没,运气差一点被狼当作盘中餐吃掉,只剩下一身骨头,也没关系的。”
    他越这样说,江钰翎越不可能抛弃他,毕竟他是好心救自己受伤。
    于是。
    江钰翎咬牙扶着他,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雪上,在纯白的天地留下一长串脚印,直到没入大门。
    “有没有人,快拿医疗箱过来,你们的王子受伤了!”
    江钰翎刚打开门就大声喊,成功看见一堆长着眼睛的家具在二楼探头探脑。
    这一路上江钰翎听阳炎又是喘,又是说疼的,真以为他快不行了。
    烛台被他的语气感染,提着比它人还大的医疗箱一路滑着扶梯下来,滑跪在阳炎面前。
    嘴里念着:“我的天,小主人你这是怎么了!不是才刚出去没多久,怎么就弄成这样,要是小主人你有什么闪失,我该怎么给王后交代啊!”
    他的干嚎没有打扰江钰翎给阳炎上药。
    因为现在有手且能灵活控制的就只有江钰翎一个人,给病患上药这件事只能落在他头上。
    阳炎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。
    江钰翎虽然不专业,但是一上手就发现不对。
    虽然说这伤不轻,但也绝对不至于让阳炎嚎成这样。
    这家伙要是连这点痛都受不了,他是怎么闯那么多关的。
    江钰翎手上的动作开始慢下来,眼睛落在某个人还在喊痛的兽脸上。
    他的手将绷带的一角折进进去,随后一只手在阳炎的兽毛上轻轻抚摸着往上滑。
    他的力道非常轻,而阳炎又皮糙肉厚,使得这触碰若有若无,让阳炎心痒得厉害。
    “你在做什么?”
    阳炎有点激动但又不确定的询问。
    江钰翎没开口而是漫不经心的揪着他脖子那圈蓬松的鬓毛,撑着脸凑过去和他鼻尖碰鼻尖,开口。
    “很疼吗?”
    太近了。
    阳炎瞳孔里全被江钰翎占据,看着他眉头微蹙,为自己担心的样子,心都要化掉,他们的呼吸交缠着,好不容易才找回声音喃喃道。
    “疼,非常疼,疼的快要死掉了。”
    江钰翎朝他笑了笑,开口就丢出炸弹。
    “那我亲亲你好不好,他们都说亲吻能止痛。”
    阳炎被他这个迷魂药灌得神志不清,脑袋里一片浆糊,只能重复一个字。
    亲亲亲亲亲亲亲亲.......真的可以吗?!
    真的可以把他软软的唇一口吃掉,再慢慢吮吻吗?!
    他好好闻,一到这个城堡,空气里就全是他香香的味道,让自己像是被他无时无刻包裹一样。
    真的可以用爪子把他小小的身体全部包住,拖回窝里面,细细致致,上上下下的全部舔一遍,让他只能小声哭泣着讨饶,又被自己抓住小腿抓回来吗!
    受伤还有这种好事,他之前怎么就没想到。
    阳炎两眼放光,急不可耐。
    “亲亲我吧,你一靠近我就不痛了,我认为书上说的都是有依据的,它这样说肯定有它的道理,你亲亲我,我就不疼了,快来吧!来吧!”
    江钰翎心里冷笑他拙劣的演技,面上却笑着泼冷水。
    “可是我看你的伤好像不是很重,我本来觉得你很man,可是现在你连这点痛都忍不了,我有点失望。”
    阳炎一听就急了,怎么能质疑他这个全天下最有魅力的男人呢?
    “我对痛觉比较敏感,在你们那只有一倍的痛,在我这却是十倍的痛,对了,高敏感的人一般都比较聪明,共情能力强,能更好的懂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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