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希鹤扯着他的领子,皱着眉头任咬。
    他这么怂还这么勇给了天道新的想法,它决定派兔子去打倒大反派。
    我打冷希鹤?
    江照远领着新鲜出炉的任务,嗓子里“咕”了一声,眼眶又红了,兔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。
    冷希鹤打起十二分精神盯着他,第一时间发现了江照远的变化。
    随着雷声的不断响起,兔子越来越委屈害怕,看他的眼神中写满了求助,但无论是抱紧他,还是顺毛,甚至是哄,都没用。
    现在兔子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,主动开口:“师尊……”
    “嗯。”冷希鹤有答必应,等着江照远的下一句话。
    “你为什么不抱我?”他抓住冷希鹤的手,晃了晃。
    仙尊看了一眼现在快要零距离的两人,沉思过后用力抱了抱,兔子嗯了一声趴在他的肩上,用很沮丧的语气对他:“是我做得不好吗?”
    他跨坐在冷希鹤腿上,跟平日差不多的表情,却更显风情,冷希鹤眉头一皱,非常不解风情:“我在抱着,这个姿势可以吗,你做得很好,脑袋不舒服的话可以靠在我肩上。”
    江照远被木到了。他想当个色令智昏的坏兔勾引师尊毁他道心,以冷希鹤这种性格,九成修无情道,一旦被他勾上了床,还不是立马破功,立马被正义的兔子大人联合天命之子打倒。
    结果……冷希鹤一点反应都没有。
    他忍不住有些挫败。
    但天雷仍在催促,仿佛一个劲叫他贴上去,把人迷得神魂颠倒,江照远哪懂这个。
    兔子真没伺候过人,勾冷希鹤衣领的动作都显得超级生涩——指尖还被暗扣刮了一下,看着自己泛红的手,他又想掉小珍珠了,被冷希鹤吹了好几下都不愿意抬起头。
    以前他只用尾巴勾几下男人就过来了,谁知道怎么讨好男人啊!!
    现在爱心尾巴又不方便出来,难不成要他直接冲上去亲嘴说跟我双修增加飞升概率吗。
    冷希鹤又不是纸糊的,他可不想变成兔饼。
    雷声一劈,兔子就越急,他从没做过这么急的任务,催催催,被催着搞男人。
    破罐子破摔的江照远一咬牙,稍微催动了一下魅魔的血脉。
    有些东西带着脑子做不出来,那就让本能来。
    后果再说吧,大不了就真的当坏兔在修仙界开inpa(闭目)
    江照远再次睁开眼时,瞳孔里多了一个颜色非常浅的爱心,他勾着冷希鹤的领子,指尖从锁骨窝,滑到最为敏感的喉结上,嘴唇靠近,即将咬上去的时候被冷希鹤拉开了。
    冷希鹤按住了他的手,纵然他再迟钝,也明白江照远想做什么了,仙尊语气艰涩:“你在干什么?”
    他更想问,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地做这种事,动作是很生涩的,但是态度却似乎对这些事习以为常。
    是以前有人给他灌输过这些观念吗?
    江照远抓皱了衣服,抿着唇问:“师尊很讨厌我吗?”
    他蹙着眉头,似乎冷希鹤说一句不就要难过到碎掉一样。
    冷希鹤沉默:“你先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    “天黑打雷了,就是要玩兔子啊。”他语气懵懵懂懂,仿佛再说一种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。
    冷希鹤心中一沉。
    见冷希鹤迟迟没有动作,江照远迷茫地看了他一眼,主动拉着他的手按到他的脖子上,似乎想起冷希鹤经常对他这样做,便以为他喜欢,虽然害怕,但还是颤颤巍巍地说:“轻点可以吗?”
    他身上还带着伤,浅浅的药味伴随着兔子本身的味道萦绕在鼻尖,曾经在心头缠了一次又一次柔软皮肤现在如同烙铁,让冷希鹤指尖一抖,江照远被他掀翻在床上。
    柔弱的兔子看着禁锢着他手腕的男人,肩头的衣服彻底散落,身上与鱼人打架时青青紫紫的伤一览无余。
    他也不挣扎,这样粗暴的举动好像更符合他的预期似的,顺从地调整了一下位置躺好,指尖无助地晃了晃,抓住了被角。
    细长白皙的骨节泛出一丝连自己主人都不知道的苍白意味。
    他是在害怕,冷希鹤心头一叹。
    他只是抬手,江照远就下意识闭上了眼睛,冷希鹤一顿,撩开了遮住眼睛的发丝。
    “谁教你这些的?”冷希鹤问。
    江照远摇了摇头,他现在的脑子有些混乱,只记得要赶紧把某件事做完,外面的雷声就不会响了。
    但具体什么事?
    眼里冒小爱心的兔子犹豫地贴了贴冷希鹤,又勾住了他的食指,晃了晃。
    应该是跟面前这个阳气很足的男人欢好吧,他看起来很凶,像要吃兔子一样,江照远怕被他打,只敢偷偷摸摸勾两下。
    这男人也不反抗,但就是不来亲他。
    江照远不满地眯起眼,明目张胆地咬了冷希鹤一口,虎口上顿时多出一个小牙印,冷希鹤愣了一下,终于跟他四目相对。
    见把人的视线吸引过来,一双灰色瞳孔里满满都是兔子的影子,江照远满意地弯起眼,勉为其难地再主动一次。
    不擅长勾引人,经常饿肚子的魅魔在脑子里翻箱倒海,终于想起以前情人们是怎么夸自己的。
    “他们说,我的声音很好听……”
    “你要试试吗?”
    他抱住冷希鹤的脖子,晕晕的脑子让他怎么也找不到耳窝在他,只能不断地尝试凑近,声音也忽近忽远,气息捉摸不定,次次正好戳中冷希鹤紧绷的神经。
    如同触电一般的酥麻感从耳朵涌向四肢,什么软肋什么私心,冷希鹤什么都想不起来。
    曾经扼紧喉咙的手逐渐变成抱住兔子的手。
    他被魔鬼蛊惑了,要不然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江照远心软。
    明明只是人间烛、明明只是实验物品……
    江照远缩在他怀里,耳朵又冒出来了,绒绒的,小球似的毛发被男人的呼吸打乱,耳根处更红,他闭着眼睛,准备等亲。
    冷希鹤深吸一口气,坐了起来。
    他看着手里的兔耳朵,无害柔软,充满信任地竖在他的手心,让人很想对它做一些坏事。
    其实在很久以前,第一次见江照远兔耳朵,他也胆大包天地把兔耳朵变出来撞到他手心的时候,冷希鹤就想说了。
    敢长这种邪恶粉白毛绒长耳,被关起来玩到坏掉也很正常吧。
    冷希鹤自认为还算冷静自持,但看到兔耳兔尾招摇过市的时候,还是忍不住多看几眼。
    当然,他不是毛绒控。
    他对其他毛茸茸不感兴趣。
    只是江照远正好是他的徒弟,又正好是他的人间烛,又又正好跟他理念相合……
    而且江照远也是一只很善良的兔子,遭遇过很多不好的事,还每天开开心心的,被他克扣草料的时候都不会跟他闹。
    最重要的是,江照远的魔纹看着不像个坏魔,没有一个坏魔头会长圆溜溜的小蝙蝠翅膀的。
    所以……他不该对江照远出手。
    冷希鹤终于说服了自己。
    江照远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,他还小,分不清感情很正常,但他作为师父、道誓另一人、道侣,不能在江照远没有清晰意识的时候做出不合适的事。
    等了半天没反应的江照远睁开一只眼,看到冷希鹤在桌边喝冷茶。
    “你身上另一股血脉是哪一族?”他甚至还有心情问这些。
    刚刚那些算什么,算他命苦吗?!
    兔子在心里疯狂写记仇小本本。
    冷希鹤一转头就看到江照远抱着膝盖,安静地蹲在床角,嘴角耷拉着,浑身都散发着难过沮丧的气息。
    他嘶了一声,茶杯被衣袖带倒,意识到了刚刚那句话有多不合时宜。
    他就像负心汉一样,享受了兔子的撒娇又把人丢到一边,心思敏感的兔子怕是要委屈坏了。
    “抱歉,我不是故意说这种话的,外面雷声还没停,来我怀里呆着好吗。”
    仙尊逐渐熟练地哄兔,江照远捂着耳朵,嘭一声变成了真兔子,一头栽到被子里,只留下一个毛茸茸的尾巴。
    掩耳盗铃的兔很快被挖出来,他顿了顿,继续扯着耳朵埋进冷希鹤腹部里面装死。
    不愿意说就不说吧,冷希鹤不是特别温暖的怀抱为小小的兔子撑出一片安静的天地。
    但外面雷声响起的时候,江照远还是忍不住害怕,反派能挡住的气息没有天命之子多,他总有一种要被天道抓住尾巴狠狠做成麻辣兔的恐慌。
    打颤的兔牙被手指挡住,兔子咬破了冷希鹤的手,血滴到江照远的衣服上。
    冷希鹤抬眼望去,这片天生地养的芥子空间,并不能把天道挡在外面,天雷一直在不远处炸响,属实是吵闹。
    他的兔子被吓到了,仙尊想。
    被兔子咬破的手盖住了江照远的眼睛,粉白的耳朵也被窝在手心里,一片黑暗之下,江照远听到了利器嗡鸣的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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