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听话的病人,会得到医生的惩罚。
    “呜呜呜,我错了,别来了,我还想要我的嘴,你是不是把我的嘴吃掉了!好痛,再来我就感受不到我的嘴了!”
    见江钰翎被自己亲哭,兰溪才慢慢直起腰,眯着眼,抬手蹭着他红彤彤的嘴,又怜惜得擦拭着他眼角掉落的泪水,真诚询问。
    “下次还敢招惹我吗?”
    江钰翎捂着自己的麻木的嘴,愤恨道:“不了,我下次见到你就离你十米远,这样行不行,小气鬼。”
    “你好像很不服?”
    兰溪抬起他的脸,一寸寸看过去。
    江钰翎怕他再乱来,终于长记性了,不再开口。
    但他一闭上嘴,就不免碰上已经肿起来的唇,细嘶一声。
    兰溪见他这幅可怜兮兮,不见平时让人气的牙痒痒的样子,终于大发慈悲放他一马,从口袋里拿出一管没开封过的润唇膏。
    打开盖子,细致的给他涂上。
    唇膏是荔枝味的,闻起来甜滋滋的,使得空气里甜味严重超标,非常不符合兰溪高冷的外表。
    江钰翎心安理得的等着他给自己涂,心里却嘲笑他冷冰冰的身体里包裹着一颗少女心。
    涂好后,他看着亮晶晶的江钰翎说。
    “哼够了吗?够了就和我去治病。”
    “你有没有医德,总说我有病。”
    兰溪看着他穿着的病号服,没有反驳他。
    “眼镜。”
    江钰翎递给他,他又不接,两人对视半天,江钰翎才终于懂他,嘴里抱怨他麻烦,但是还是举着眼镜给他戴上了。
    兰溪把他抱下来,却没想到江钰翎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下去。
    还好兰溪没松手,不然非得让他结结实实摔一个屁股蹲才行。
    江钰翎嫌丢人甩开他的手,自己一个人闷头往前走。
    兰溪坠在他后面不远不近跟着。
    知道他习惯性地想拐进自己的病房的时候,兰溪才拉着他往相反的地方去。
    “这是去哪?”
    江钰翎看着天马行空的陌生走廊奇怪问。
    走廊两侧贴着画作,有名家名画,也有一些色彩怪异的,没有署名的作品。
    走廊顶端还吊着星星和布娃娃装饰。
    虽然布娃娃这样的姿势,被一根细线栓住脖子,四肢耸拉着,向下自由垂落,看着跟上吊没区别,但总体来说还是温馨的。
    兰溪推开一扇门,欢快的纯音乐从暖色系的房间里传出来。
    这个房间里按照一定的距离放着画架。
    里面还坐着几个同样穿着病号服的人,他们手里拿着颜料盘,安静地在画板上勾勒着,照顾他们的护士就站在旁边。
    静谧的氛围里,时不时传来护士的低语,大概是在询问他们画的这些是代表什么呢?对他们来说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呢?
    这些含有特定主题的绘画创作,或者是绘画日记,有益于让不愿意交流或无法沟通的病人泄露自己的内心想法,有益于对他们的治疗。
    兰溪领着江钰翎坐在右侧的一个画架旁边坐下。
    他一坐下就东张西望,看见旁边另一个地方坐着的是个散着头发的少女。
    她一只手抱着个巨型娃娃,另一只手在画纸上没有目的的乱画着,十分的娴静。
    兰溪把画笔拿给江钰翎,然后告诉他,今天的绘画主题。
    自己的家。
    江钰翎认真听完,就有无穷的创作欲迸发出来,他润湿画笔沾着一大坨黑色颜料,就在画板上沉浸式涂涂抹抹。
    兰溪本来见他配合就准备先暂时离开,去自己的办公室一趟。
    结果没想到一回来,就看见江钰翎画架旁边站着个女生,两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在交流什么,氛围热火朝天。
    兰溪走过去,引人注目的就是白色的画板被江钰翎涂成了一大片黑色。
    兰溪:?
    兰溪:“我不是记得我给你说的主题是自己的家吗?”
    江钰翎仰着被颜料抹得乌漆嘛黑的脸,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,显然对自己的画作满意得不得了。
    “对呀,这就是我的家。”
    兰溪看着这跟宇宙黑洞旋涡,远古星系大爆炸,煤炭炉里燃烧殆尽的灰一样的画。
    散发少女见他过来就抱着娃娃离开,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。
    见他看不懂,江钰翎好心解释。
    “你看,这块黑黑的就是我住的地方,旁边亮晶晶的是我的邻居,我就在这里。”
    兰溪顺着他指的地方一一看过去,嗯,原来那些莫名其妙的彩色小污点,不是他不小心弄上去的,而是他亮晶晶的邻居。
    最黑的一团原来是他。
    他是太空人吗?
    兰溪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,看来他比自己想象的病的还重。
    但这也是他内心的投影,兰溪只能收下这幅画,回去在办公室里查心理学、行为学之类的资料,研究他这样的画到底代表了什么 。
    当务之急是先让他去洗手洗脸。
    等江钰翎去洗手间洗完后,他出来发现画室变吵闹了。
    坐在他旁边的那个女生突然变了副模样,她撕扯着自己的画作,奔溃的大哭。
    用来清洗画笔的水桶被打翻,脏黑的污水顺着地板流淌蔓延。
    “我不是说了吗,我没病!我没病!我的演出,我还要去演出!你知不知道这场演出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啊?”
    女生抓着护士的衣服使劲摇晃,不停逼问:“你知道我为了这天付出多少努力了吗?!你是不是和她们也是一伙的,凭什么,凭什么,所有人都能成功,而我就要被困在这座精神病院!”
    护士也是位玩家,她比较有经验,尽量放缓声音安慰病人:“演出已经过去了,你现在是安全的,不要紧张好吗?不要毁坏她的东西,她醒来会伤心的,你不是最怕她伤心吗?”
    女生拉扯着娃娃的动作一僵,看着被污水泼脏,毛发都变成一丝一缕的娃娃。
    她沉默片刻,慢慢坐回原来的位置,咬着嘴唇,无意识掐紧手里的娃娃。
    见她终于安静下来。
    女玩家松口气,蹲下身把一片狼藉的这里收拾干净。
    兰溪见江钰翎出来,才让他跟着自己回病房。
    江钰翎坐在病床上喝着水,突然开口喝他说。
    “你应该谢谢我。”
    兰溪自顾自做做自己的事,没有管他这无厘头的话。
    江钰翎觉得他真冷漠无情,他见过了那么多难搞的病人,觉得自己简直是如此的清新脱俗。
    他一能保持清醒,二能主动配合医生治疗,三是脾气好能原谅这两个庸医的胡作非为。
    天底下哪里还能找出第二个像他这样贴心的病患。
    兰溪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。
    福到了的兰溪盯着他吃完药才关上门离开。
    药总是耗人精气神,而且这里面还含有助眠成分。
    所以江钰翎一个人无所事事,待在病房里又睡着了。
    等他醒来的时候,一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了。
    没过多久就要有个讨厌的人进来了。
    庸医阳炎叩叩叩地敲响房门。
    听见里面的人回应,他才臭着一张俊脸进来。
    一和江钰翎对视上,阳炎立马恶狠狠说。
    “我警告你,别给我搞小把戏,我不会像他们一样心软让你有机可乘,让你走捷径,该不会蠢得把自己的道具让给你,听明白没。”
    第69章
    “哦。”
    谁搭理他啊。
    江钰翎只是轻飘飘瞧他一眼, 就换个姿势继续看电视。
    他这样搞得从进来就一直防备他亲自己的阳炎心里不上不下的。
    怎么说呢,目的是达到了,但是很憋屈。
    阳炎梗着这口气, 重重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。
    即便他发出那么大的动静,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分开一点视线在他身上。
    怎么感觉更气了。
    阳炎有火当场就发, 捞过床上放着的遥控器,硬邦邦说。
    “傻子少看点电视剧,不然会更傻。”
    电视机黑屏,病房的背景音乐没了。
    江钰翎才舍得瞧他。
    阳炎一和他对视,就想起他之前在运动室莫名其妙亲自己的那两口,浑身不自在。
    在阳炎进入这个副本之前, 公会开会时,他就抱着嘲笑的心思,在会议上摸鱼,高价购买了其他几个人下副本的直播回放。
    把每个人遇见江钰翎的事从头到尾看了一遍。
    他知道这人最擅长装无辜卖可怜, 用骄里娇气的声音驱使别人,故意仰头把那一看就很好亲的嘴献给对方, 诱惑对方,假装柔弱,让别人只想抱着他轻声细语的哄,让别人帮他拿到他想要的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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